死神-完现术背后隐藏的悲伤!
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买不起漂亮的衣服,住不起舒适的宅子,玩不起娇气的洋娃娃。
每天都要辛勤地外出打工,爸爸的薪水是很少的,自懂事起就开始为了承担这个家庭的经济支出而四处奔波。做着比一般孩童不需要做的活,锻炼出一颗比同龄人要成熟得多内心。要说苦也不是没有,但是也并不会怨天尤人。苦吗,这是一定的;累吗,这也是有的。寂寞吗,反倒是谈不上了——
我有一个父亲,我还有一个弟弟。
也许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事物能够沿着它稳定的发展规律前行,那么这种温馨融洽的笑脸就会一直绽放花朵。
可是某一天里,我得到了一双宽宽松松的靴子。
那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上等货物:并不确切知道这究竟有多贵,反正一定不是爸爸能够支付得起的价格。来源也许确实不正当,作为这份礼物的主人的我,却没有产生一丝的不安,只是满心的雀跃。也许这是女孩子的特性吧,就是想要好看的衣服,就是喜欢穿时髦的鞋子。那双来历不明的靴子,成了自己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能让眼睛闪闪发光的宝物。
每天每天不辞辛劳地擦拭着那层皮革,苛刻地保持着它的程亮小心翼翼地不让它沾染上一点点灰尘,呵护得就像那是价值连城的黄金项链。
甚至幼稚地希望能够穿着这双靴子过一辈子:这不是什么没有奋斗精神不想为美好未来拼搏的借口,当初的自己根本不会遥想多少年后自己攒钱再买一双的大事。仅仅是因为这双靴子在那个年月里带给自己最强烈的感动与欣喜,是日后无论能买多少双都无法比拟的。
只是后来真的发生了一件事情,它彻底地超越了这双靴子曾带给我的震撼情感,成为永不磨灭的一道冷光——比阳光下靴子皮革反射的光线还要亮上几亿万倍,刺得人眼睛里全是眼泪。
那道冷光是血红色的。
咚,咚,咚,这是靴子敲打地面的笑声。咚,咚,咚,这是绝望锤击心脏的悲鸣。
从那一天之后,靴子再也不会干净了。
懂事这两个字,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它的深意。或者就是在学会说话的那一瞬间开始,又或者是从听到别人口里的一字一句啊开始,也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始过。
爸爸,妈妈。爸爸,妈妈……
所以……这都是什么?
大人们到底从何时起尝试让我管他们喊出那些在我眼里完全不明白有什么特别含义的称谓,这已经无法说得具体了,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当初自己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漠然地看着他们,毫不在意地听着那些词汇。
他们很有钱吧,不过这种信息一点也不重要。结果不过是自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好大的房间,好多东西的房间,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房间。
只有我一个人。
也就只好玩起了自言自语的游戏。房间里反正什么都有,所有的物件都是我玩弄的道具。突然觉得那些自称爸爸妈妈的大人很可怜,他们甚至还不如那些东西带给我的感觉更加真切。
我无法满足你们的期待吗?可是,你们到底期待的是什么?就像我摆弄屋子里的东西那样,让我成为你们的物件,那样你们就会对我微笑吗?
可是,我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恩,我是你们不一样,你们和我的玩具才是一样的。在游戏里,“爸爸”和“妈妈”说着一样的话,然后我回答他们你们想听的话。只有在这里,我能够找到对话的渠道,能够得到我希望的鼓励和爱语。
对的,我只是在寻找,到底在什么地方,才有真正的爸爸和妈妈。
我其实什么都不需要,我其实并不是刻意地抵触身边的人或事物。
不过是讨厌被强加的思维,不过是想找个人听自己说话。
嗒嗒嗒嗒,那是敲打键盘的节奏。嗒嗒嗒嗒,那是热泪滚落的声响。
手上握着的,那是祖传的家宝。从小就知道这么一件事情:只要这个怀表在身,自然就能够保佑这个家族不被灾厄之神亲吻。
以前总是猜想,如果不是意念在作祟,那么神明一定是存在的,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灵魂,大概就是依附在了这圆圆物器之上。
熊熊的烈火举旗投降,战争的毒舌没能舔舐肌肤。我的祖父,我的父亲,我自己,我们全都在神明之下延续着生命。
后来我继承了这个怀表,理所当然地在父亲早早的病逝之后。年轻多少气盛,这样的宝物对于尚未成熟的我,也许真的有点不太合适。我试着向它许愿,然后翘首以待美好结局的如期而来。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吹捧或者炫耀,原初也并没有想过借此游手好闲。大概不过是觉得被神恩赐,或者说——
自己就是神的传人。
渐渐地胆子就大了起来。十年、二十年光阴的过去让我慢慢长大的同时也越发对怀表力量的好奇。以一种试探的目光打量着神明,就好像神明是刚刚出浴的姑娘,身上什么都没有穿。
所以我戏弄了她,于是我被夺走了有罪的眼睛。那是对我亵渎神明的惩罚。
我不是神,神也未曾对我许下任何承诺。我只是以不可知的巨大代价,和神签下了让人颤抖的契约。
滴答滴答,指针走动。滴答滴答,命运轮转。
我的手上握着的不是怀表,是签订合约的硬笔。
我不是一个乖孩子。
人都说,女孩子应该是文静点的好,女孩子应该大方点的好,女孩子应该温柔点的好。
对不起,这些选项没有一个是我做得到的。
我很喜欢这个世界,蔚蓝的天空,宽阔的土地,清新的空气,五颜六色的花草。
还有,各式各样的人和物。
孩提时代争抢玩具的事情仿若就发生在昨日,很早以前就洞察出自己有着与众不同的能力。说不清到底是自私的自己孕育出来了这种怪物,还是这个怪物培养了眼前自私的自己。那个会因为得不到喜欢之物就生气或觉得委屈的女孩子,终于变成了贪婪霸道的任性公主。
是谁说有了喜欢的人就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学会关爱与付出的呢?我也曾经有过喜欢的经历。那个人恰巧就搬到了自己家附近,经常出入在自己的眼前。那时的我还很年幼,仗着一份特殊而神秘的能力,自以为万事万物都能握于手中。
于是,世界之王的我,把那个大哥哥变成了自己的收藏品。
是谁说日久必然生情的呢?我小心翼翼地关怀着他,给予他的是我所爱吃的糖果,每天每天每天看着他,和他玩,和他闹。
但是,他还是没有爱上我。
但是,他却越来越害怕我。
就好像,我在他眼里是个怪物一样。
好可怕。好可怕。在这样被注视下去,我是不是真的就会变成一个人人都希望远离的怪物。
我希望的是被接近,我希望的是被拥有。对,获得对方的同时,被对方获得。
我放了那个人。
结果,是我落荒而逃了。
结果,是我逃离了世界。
我们就这样慢慢地变成了不正常的存在。我们就这样渐渐地化为了不被接受的存在。我们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成为了不再是自己的自己。
绝望。眼见着最爱的人的离开而无能为力。
脆弱。不被在乎而选择玩弄世界的复仇者。
狂妄。获得神的恩宠便自视甚高目中无人。
任性。贪婪地虏获最终一无所有而落泪着。
独自一人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独自一人的话,什么都会做错。
只要努力就能成为强者这样的话早已听得腻烦。变强那又如何?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与原本的自己相比,我们都变强了。
可是,最终我们不过还是一个人。
我们依旧处在世界的边缘。
没人爱,无法施与搭救。
就在迷茫与即将堕落的时刻,我们遇到那个叫“银城空吾”的男人。是他让我们第一次明白,“在一起”有多么的重要。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少数的,所以不被公众接受。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少数的,所以被迫接受排挤。
我们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少数的,所以只能哀叹忧愁。
这样想着的我们,却被那个男人的一句话惊醒——
他说,我们没有错。
莉露卡的完现术在得到一护力量之后一直没有展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手上的装备和服饰暂且不谈),只是在单纯延续娃娃屋的准入准出能力的她,在本话最后给予了露琪亚一个不一样的攻击。对,她说不想用娃娃屋的那份能力对付露琪亚,一定是因为她记起来了,当初“收藏”那个大哥哥时,那个被关入盒子中的男人的眼神。
露琪亚的话其实也并没有错。能够感受到XCUTION一行人曾有过的悲痛,也明白那样的经历必然会使得眼前的他们走向一条不一样的路。但是,和他们一样的是,大家都有伙伴,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都必须为自己也好为同伴也好而挥刀全力作战。
而莉露卡却露琪亚说,你们太目中无人。
对,总是处于强势地位的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你们,又怎么可能懂得我们心中的悲伤和情感。
你们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我们失败的悲惨结局。
本话最后一页右下角提示了下一话会是白哉与月岛的对决,不知道哪一组的对战策略会有怎样的令人惊异之处呢。说起来,莉露卡的这段回顾并没有提及月岛呢。